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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君站在心上人身旁,然后紧张地看向我,我轻笑一声求了和离书

发布日期:2025-07-29 09:48:48|点击次数:191

声明:本故事纯属虚构,若有雷同纯属巧合!

本文已完结,请您放心阅读!

承元五年,我带着百万资产,以商贾之女的身份嫁入王府。

天下人纷纷嘲笑,说平南王为了筹军费,连儿子都卖了。

为了遮掩难堪,王府对外宣称我和萧璟淮一见钟情,早已私定终身。

没人知道,这对人前恩爱的夫妻,背地里早已形同水火。

萧璟淮眼中满是轻蔑:「我会给你正妻应有的地位,除此之外,别无他求。」

成婚五年,他对我冷若冰霜,从不亲近。

在他心里,我不过是借他攀上高位的工具,这场婚姻,不过是我野心勃勃的一场赌局。

承元十年,公公平南王在群雄争霸中胜出。

登基当日,新帝问我有何愿望。

我望着站在心上人身旁,紧张看向我的萧璟淮。

我轻笑一声,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缓缓跪下。

「请陛下赐我一纸和离书,还我自由之身。」

1

平南王赢了。

一个月后,他将在京师举行登基大典。

整个王府都沉浸在狂喜之中。

先帝在位时暴虐无道,晚年起义四起,群雄割据。

这场持续五年的战乱,终于以平南王的胜利告终。

这意味着王府上下从此身份翻天,怎能不令人欣喜若狂?

然而,在整个王府都沸腾的时候,只有我的院子依旧平静如水。

陪嫁丫鬟碧青担忧地看着我,欲言又止。

我透过铜镜插上一支金簪,嘴角含笑地问她:「夫君回来了吗?」

碧青脸色一黯,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愤:「五公子……去了崔府。」

崔府,是萧璟淮的心上人崔文莺的家。

我微微一怔,但并不意外。

新皇登基,王府七位公子自然也将受封为王。

那么王妃的人选,萧璟淮当然得与等了他五年的崔文莺好好商议。

他本就是被迫娶我的。

在所有人眼中,我一个商户之女能坐上五少夫人的位置,已经勉强至极。

若想做王妃,那就更不配了。

府中早有传言,说我不日就要被废,贬为妾室。

届时,不是被贬为庶人,就是迎进一位身份高贵、又受夫君宠爱的侧妃,我这日子恐怕会更加难熬。

碧青她们为此担忧,怕王府嫌弃苏家商户出身,翻脸不认人。

我笑着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:

「别担心,王妃之位,只要我想,就一定是我的。」

2

我有这份自信,不仅因为苏家在战争中立下的巨大功劳,更因为我昨日收到了父亲的来信。

信上的消息足以让我在离开王府之前,尽情地风光最后一段时日。

不出所料,这个好消息,今晚就会由我的夫君亲自带回来。

我很期待到时候大家的表情。

晚上,王府举办庆功宴。

平南王已赴京城筹备登基事宜,而今晚过后,留在邕州的王府众人也将启程进京。

没想到的是,今晚的家宴上,还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——

崔文莺,户部尚书的嫡女。

乱世之后,崔家迁居邕州,户部尚书也正式归附平南王麾下。

据说崔文莺与萧璟淮自幼交好,情谊深厚。

八岁那年,随平南王返京的萧璟淮曾与偷偷溜出府的崔文莺一同遭遇匪徒。

两人联手逃出生天,崔文莺更是为他挡过一箭,从此身子一直虚弱。

虽然两家从未正式议亲,但萧璟淮对崔文莺一向格外关照。

我曾听他与友人说起我:

「一个满脑子算计的女人,怎配与文莺相提并论。」

那是他最憋屈的日子,堂堂王府五公子,竟娶了个商户女,还不能表现出半点不满。

坐在崔文莺身边的王府八小姐萧瑜,挑衅地看着我:

「崔姐姐和五哥一向亲近,这么高兴的日子,当然要一起分享。

而且五哥这次负责护送王府家眷进京,崔府也会同行,正好宴后可以和五哥商量下行程呢。」

这话听着可笑,一个已有正妻的男人,和一个未嫁的女子。

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,还能谈什么行程?

在场的人听懂了萧瑜的讽刺,却没人开口。

王府中几位出身高门的妯娌看向我,眼神各异——有同情,有漠然,有怒其不争,也有看热闹的。

她们都知道,萧璟淮与崔文莺的关系非同寻常。

早已有人在猜测,入京之后,我这个五少夫人的位置,还能不能坐得稳。

3

一个出身卑微,一个世家嫡女,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。

她们一向看我不顺眼,觉得跟我这个商贾之女做妯娌,是种身份的贬低。

而我从来不是个低调的人。

在王府这五年,仗着丰厚的嫁妆,吃喝玩乐样样精通,行事作风向来随心所欲。

从不因身份去讨好谁,也不因被排挤就委屈自己。

明明是个不被丈夫喜欢的人,却活得比谁都自在,她们既羡慕又厌恶。

二嫂沈筝最会阴阳怪气,每次被我怼回去,下次还照样凑上来,这次也不例外。

「听说五弟回邕州第一件事就去了崔府,五弟妹,看来五弟真是一点都不想家啊。」

我点点头:「那可不,比二哥还不爱回家。」

大嫂和三嫂忍不住笑出声,王府七位公子里,老二最是风流成性。

沈筝气得跳脚,又找不到话反驳,干脆把火撒到崔文莺身上。

「崔小姐,你是没家了吗?这么高兴的日子,不去跟自家人庆祝,反倒来王府了?」

沈筝虽然讨厌我,但对崔文莺也没多喜欢。

只要是已婚妇人,大概都看不惯这种对有妇之夫死缠烂打的女人,哪怕披着真爱的外衣。

她这张嘴,只要不冲着自己,听她说话还挺解气的。

我笑着端起酒杯,轻啜一口。

崔文莺咬着嘴唇,神情委屈,脸色苍白,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。

和她亲近的萧瑜果然又跳了出来,不满地瞪着沈筝。

「二嫂,你明知道崔姐姐家里的状况,何必故意伤人?」

崔家如今是继母当家,崔文莺虽为嫡长女,却毫无地位可言。

若不是她和萧璟淮有旧情,恐怕早就被迫嫁人了。

崔家也不会允许她空等五年,硬生生熬到二十二岁。

场面一度尴尬,还是在平南王妃的示意下,大嫂出来缓和气氛。

「都是高兴的日子,说这些做什么?」

萧瑜却不肯罢休,目光转向我,满是敌意。

「要不是某些人,今天坐在这里的就该是崔姐姐。」

众人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气氛尴尬而凝重。

4

眼前的场面,让我想起多年前的往事。

说起来,我第一次听说崔文莺这个名字,还是因为萧瑜。

当年我刚嫁入王府,十六岁的我,对婚姻和丈夫还满心憧憬。

可新婚之夜,一个声音清脆的少女突然站出来。

她指责苏家以恩换亲,拆散别人的情缘,说五哥早有心上人。

站在她身旁的,是一个眼眶红肿、神情哀伤的女子。

她一句话没说,却仿佛藏着千言万语。

屋子里的人看向她时神色复杂,再看向我时,便多了几分鄙夷、好奇,还有怜悯。

我才知道,原来萧璟淮虽未正式订亲,却有个自幼情谊深厚的崔文莺。

可王府从未提起过……

我坐在喜床上,身体僵硬。

她们或言语犀利,或眼神幽怨,仿佛只是一瞬间,我就从满怀期待的新娘,变成了破坏姻缘的罪人。

其他人虽未开口,但明显对我这个身份低微的商贾之女不屑一顾。

我静静地听完萧瑜的指责,只问了她一句:

「这婚事并非苏家所求,若八小姐不满,或是五公子不愿,为何不向平南王申诉?」

她大概没想到,一个出身低微的新娘竟敢当众反驳她,一时语塞。

我继续追问:

「洞房未入,礼未成,若诸位有异议,我现在就与五公子去王爷面前退婚。

苏家所出的聘礼,也可当作对护卫天下的义士之赠。」

屋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
这场婚事是平南王亲自定下的,无论众人心里如何想,都不敢在明面上反对。

更何况,所有人都清楚,战事未平,钱粮正是王府最紧缺的东西。

5

挑事的和看热闹的最终都讪讪离去。

而我,也因那一句惊人的“退婚”之言一战成名。

王府上下都知道,五公子新娶的媳妇不好惹。

正好,我虽自知出身不高,却也不打算在王府受气。

否则,父亲的奔波与苏家的付出又算什么?

至少在名义上,我还是王府和萧璟淮亲自迎娶进门的正妻。

碧青眼眶泛红,哽咽着说:

「小姐,他们也太欺负人了……」

我摇了摇头。

「她们怎么想不重要,重要的是……五公子。」

他的态度,才决定我今后在王府的位置。

是作为他愿意接纳的妻子,还是一个用来稳定军心的摆设。

虽然我们的婚姻来得突然,结得复杂,

但我想,只要他愿意接受我,把我当作妻子,我也愿意以真心相待,不惧偏见,与他并肩前行,共度风雨。

少女的幻想总是美好,我沉溺其中不过一日,便被迫清醒。

6

「苏杳杳,为什么总要跟文莺过不去?」

宴席上,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从灯火中走来,声音打破了沉默。

这一幕,与我记忆中那个挂满红绸、热闹却冰冷的夜晚完全重合。

连语气和内容,都像昨日重现。

那天夜里,他也是这样站在喜房中,冷冷地看着我,质问我:

「苏杳杳,为什么要让文莺难堪?」

「苏杳杳,既然娶了你,我自然会给你正妻应有的尊重。

但除此之外,别再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,也别仗着王府的身份耀武扬威。」

他没有问原因,没有听解释,偏见就足以给我定罪。

那时我怎么回答的?好像只是轻轻一笑,说了一句:「好。」

从那刻起,我收起了曾经那点微弱的期待与心动。

我知道,该如何面对我未来的夫君了。

或者说,该如何面对这个,我名义上的“合作伙伴”?

7

「璟淮哥哥!」

崔文莺眼中一亮,声音里满是惊喜。

萧璟淮却只是盯着我,目光冷淡,似乎在等我开口解释,甚至道歉。

可如今的我,早已不是那个会为一点点期待破碎而失落的少女了。

或者说,我早已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。

他一进门,只看到眼眶泛红的崔文莺、怒气冲冲的萧瑜,还有我——

我正神色自若地举杯饮酒,周围人则一副看热闹的模样。

他自然就认定,是我欺负了他心爱的妹妹和心上人。

我微微一笑,唇角轻扬。

「既然五公子已经断定我有错,那碧青,你就把刚才的情形,原原本本再说一遍吧。」

崔文莺还未来得及阻止,碧青已经将刚才众人的对话,连语气带动作,一五一十地模仿出来。

一字不差,惟妙惟肖。

当初嫁入王府时,父亲坚持要我把擅长口技的碧青带在身边。

现在想来,真是感激他的先见之明。

我刚刚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呢。

当然,要是萧璟淮再晚来一刻钟,结果还真不好说。

既然现在受委屈的还是我,那我自然理直气壮。

看着他脸上浮现的难堪,我眨了眨眼,一脸无辜地望着他:

「莫非夫君想让我现在就把五少夫人的位置让出来,才算不欺负崔小姐?」

萧璟淮胸口起伏,明显被我气得不轻。

听到那句「今日坐在这里的本该是崔姐姐」,他猛然怒喝:「萧瑜!」

萧瑜被吓了一跳,嘴上却仍不服软:

「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,是她破坏了你和崔姐姐的姻缘。

这个坏女人欺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,五哥你不能因为她刚才没说话就不管她。」

这话倒也没错,过去五年,我对萧瑜的确没少“动手”。

没办法,沈筝虽然刻薄,但嘴上功夫了得,偶尔还挺有趣。

可萧瑜这愣头青,只会让人想扇她。

我虽想做个低调安分、有限期限的王府媳妇,但有人要欺上门,我自然也不会手软。

萧瑜的辩解让萧璟淮更恼火了。

但他只是转头盯住我,眼神复杂,然后丢下一句让全场震惊的话:

「她是你嫂嫂,无论如何,苏杳杳都是我唯一的妻子,你得学会尊重她。」

8

萧瑜难以置信地抬头:「五哥!」

崔文莺也攥紧了手指,低声唤了一句:「璟淮哥哥……」

我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。

突然示好?有诈。

果然,萧璟淮与众人寒暄过后,当众传达了平南王——也就是即将登基的新帝——的口信:

「此次苏先生在战役中运送的钱粮起了关键作用,还有你上次通过你父亲献上的计策,助我军在平关山一战大捷。

父王答应在他登基之日,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。」

成婚五年,他从不称呼我父亲为“岳父”,只称“苏先生”。

不屑与商贾往来,逢年过节也从未踏足苏府一步。

这个消息让在场众人神情骤变。

有人惊讶于我一个深居府中的女子竟有这等本事,也有人恍然大悟。

难怪萧璟淮刚才会那样说。

平南王此举,不过是为了安抚功臣的心。

告诉所有人,即便他登上皇位,也绝不会忘记那些在背后鼎力支持他的人。

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,视若珍宝,自然我就是他最大的嘉奖。

这个心愿,也意味着只要我一天坐在五少夫人的位置上,就没有人能撼动我。

二嫂沈筝撇了撇嘴,语气不善:「难怪你这么有底气,原来是早就找好了靠山。」

萧璟淮也看着我,目光幽深。

从他们的眼神中,我能看出,所有人都认为我会借此牢牢拴住萧璟淮。

即便崔文莺入府,最多也只能做个侧妃。

若我再狠一点,也许她连妾都做不成。

果然,崔文莺看我的眼神,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怨恨。

而萧璟淮,坐在昏黄的灯笼下,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,神情沉郁。

真可怜,他们的姻缘,又一次被我这个“恶毒女人”死死捏在手里了呢。

我冲他们轻轻一笑,笑意却带着几分恶意。

9

宴会散去,我和萧璟淮并肩走在回院的路上。

他紧抿着唇,沉默许久,终于开口,吐露真心。

「文莺对我有救命之恩,又等了我五年,拖到如今,我必须娶她。

但我可以保证,正室之位永远是你的,除了她,我不会再纳其他人。」

他眼神中带着疲惫,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。

「我们争斗了这么多年,入京之后,放下心结,好好过日子,可以吗?」

这语气,恍惚间让我想起那年他出征归来,满身是伤,头靠在我颈边低声说:

「我好累,苏杳杳,我以为这次我回不来了,我们和好好吗?」

可等他伤好,我等到的却是自己在山顶淋了一夜的雨。

而他却背着崔文莺,徒步进城找大夫,回来后还骂我狠毒,骗一个女子去送死。

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随手摘下的一朵小花,轻声问:

「你就这么确定我非得当你的王妃?若是我根本不想当呢?」

他英俊的面容绷紧,露出一丝荒唐又讥讽的表情。

或许以为我是在耍性子,他语气冷了下来:

「你嫁入王府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?

我承认你们苏家有眼光,当初娶你我无话可说。但文莺是无辜的。

你可以用这个心愿换更多对苏家有利的东西——爵位、身份、权势……

我保证,崔文莺不会影响你的地位。」

其实,我相信他是认真的。

萧璟淮也许不是个好丈夫,但他是言出必行的君子。

可是……

「萧璟淮,你真的很自信啊。可是,我真的不想要你哎。」

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。

他更生气了,认定我是在戏弄他。

就像他一直认为的那样,我嫁入王府就是为了利用他,做苏家跨越阶层的跳板。

无论我怎么解释,他都不会相信。

商人逐利,那是本性。他曾这样说过。

他从未问过我当年嫁他的真正原因。

所以他不知道,其实我曾经真的想过,与他携手共度一生。

而他,本来也有机会拒绝这桩婚事的。

10

当年天下大乱,战火四起。

苏家这个全国首富,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肥肉。

更何况,苏家只有我一个女儿,母亲早逝,父亲也未再娶。

这意味着,泼天的财富都掌握在我一个女子手中。

父亲虽有意隐退,散尽家财,回母亲老家安度余生,

但形势逼人,已经骑虎难下。

经历了几次逼婚,甚至有人深夜闯府绑架,他才意识到——

在这乱世之中,若无强权庇护,他无法护我周全。

各方势力不仅想要苏家的钱,还想借我控制我父亲,让他成为战争背后的金主。

为了保全我,也为了保全苏家,父亲几经权衡,决定主动投靠平南王。

平南王是先帝亲弟,原本最有民心,只因不是嫡长子才未继承皇位。

后来的事实也证明,他确实是个有魄力、有担当的明君。

面对苏家的示好,他自然欣然接受。

父亲所求不多,只希望女儿能有个安稳归宿。

于是,平南王亲自许诺了一个儿媳的位置。

只要我嫁入王府,无论谁想觊觎苏家的财富,都得三思而后行。

父亲也能安心为王府效力,无后顾之忧。

这门亲事,双方心知肚明。

一方求王府庇护,一方求苏家财力支撑。

在外人看来,平南王已经给足了面子——

一个商贾之女,能嫁入王府做正妻,已是天大的恩赐。

毕竟,商女入府,连做妾都不够资格。

更何况,王府七位公子,个个都是人中龙凤。

若有朝一日飞黄腾达,这场联姻更是稳赚不赔。

当时,前三位公子都已成婚,六、七公子年纪尚小。

只有四公子和五公子最为合适。

但四公子的母亲与平南王自幼相识,哭诉几句,

我这个烫手山芋,便落到了倒霉的五公子头上。

11

但其实,父亲最初是犹豫的。

身份差距如天堑,他怕我过得不好。

他四处打听五公子的为人,得知他品行端正,文武双全。

又特意问了是否有婚约或心上人,给了他反悔的机会。

可王府那边一口咬定没有。

后来我才知道,平南王当时其实也暗示过崔家——

若是崔家有意,这门亲事未必非得落在五公子身上,老四也可以。

但崔家迟疑了,王府便再未提起。

于是,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
出嫁那天,父亲握着我的手说:

「杳杳,爹知道你不愿入高门,被困在高墙之内,但这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。」

「进了王府,若有人欺负你,也别怕,大不了爹豁出命也要把你接回来。」

我不怕。

苏家人无论身处何种境地,都能让自己活得体面。

何况我知道,这已经是父亲为我争取到的最好结果。

这场婚姻掺杂了太多利益,但我从没把它当作一场交易。

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——我早就见过萧璟淮。

可惜,所有期待都在那个夜晚,被他的偏见与冷漠击碎。

从那以后,我便收起心绪,只求在王府安安稳稳度日。

如今,天下已定,我也不再执着于一条死路走到黑。

五年的婚姻,若只是为了让他带着偏见勉强接纳我,那实在不值得。

萧璟淮,我早就不要你了。

12

可惜萧璟淮不信我真的不想做王妃,也不对皇家感兴趣。

他认为我顽固不化,宁愿浪费一个心愿,也要拆散他和崔文莺。

被我几句讽刺后,他气得涨红了脸,甩袖而去。

等他走远,一直躲在树后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。

我轻轻拨弄着手中只剩几片叶子的花枝。

「比起现在来挑衅我,不如讨好我更实际,你说呢,崔小姐?」

崔文莺咬紧牙关,眼中满是恨意:

「你就非要跟我作对吗?你有父亲,有家财,有新帝的赏识,没了五公子你照样能活得很好。

可对我来说,璟淮哥哥就是全部!你明明知道我必须嫁入王府!」

我挑了挑眉,语气淡漠:

「是吗?真的是因为我插足,你们才没能走到一起?」

看着她惨白的脸色,我冷笑一声:

「当年平南王刚起兵时,崔家摇摆不定,不愿与乱臣绑在一起,这才压下了你的婚事。

你自己也迟疑了,对吧?」

我盯着她,语气不急不缓:

「后来我父亲为大军投入千万家财,局势逆转,王府一路北上,势如破竹。

崔家这才迁居邕州,正式投靠王府。

你等了萧璟淮五年,究竟是因为情深不渝,还是因为你早已没有更好的选择?

崔家默认你嫁入王府,也不过是想借姻亲稳固地位。

退一万步讲,是你们的犹豫,才让苏家有了机会。」

崔文莺咬破了嘴唇,眼中满是不甘:

「是又如何?苏家不也是想攀附权势?你要不是怕王妃之位不保,又怎敢用新帝的承诺来压我?」

她死死盯着我,一字一句:

「苏杳杳,我不会认输的。

当年你逼他娶你,皇上已经对他心存愧疚,你以为你还能用这种方式威胁他第二次吗?

只要璟淮哥哥愿意,我照样可以嫁给他。

你忘了,只要我想要的,璟淮哥哥都会为我拿到——

就像当初,他为我爬上雪山,摘下那朵天山雪莲。」

13

天山雪莲。

那株我求而不得的花。

那年,父亲运送军粮途中受了伤。

病重时,大夫说需要一株天山雪莲做药引。

母亲去世后,父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。

我知道萧璟淮手里有一株。

我求他救我父亲。

我答应他,只要他救了父亲,等平南王府功成之时,我愿意主动让出王妃之位,成全他们。

他看了我很久,仿佛有千言万语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只让我先回苏家照顾父亲,说会让人把药送去。

可我等了又等,始终不见人来。

等我急得亲自赶到王府,看到的却是崔文莺躺在萧璟淮床上“养病”,

手里端着一碗天山雪莲熬的汤药,笑着倒在茶花树下当肥料。

14

那时萧璟淮因军务紧急,刚赶到军营,临行前交代下属送药去苏家。

可崔文莺正好来王府做客,旧伤复发,病情来势汹汹。

大夫说,若没有天山雪莲,她可能撑不过那一晚。

一个是“逼迫”女儿嫁入王府的岳父,

一个是救命恩人、青梅竹马、他心尖上的人。

不用多想,那株花自然就送到了崔文莺手上。

我冲进屋时,满脸错愕与心痛。

崔文莺看着我,笑得明媚:

「当年你父亲以恩换亲,拆散你和璟淮哥哥的时候,想过会有今天吗?」

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,但我知道,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人。

15

苏家人向来信奉,仇要当场报。

那天,我一把将崔文莺从床上拖下来,扇肿了她的脸。

若不是萧璟淮赶回来得快,我的发簪早就扎进她肩膀,让她在床上躺上半个月。

从军营赶回的萧璟淮看到屋内一片狼藉,满脸震惊:

「苏杳杳,你疯了吗!」

他抓住我的肩膀,我抬头看着他,眼中满是恨意:

「若是不愿给花,早说一声,我也可以另寻他法。

萧璟淮,你为什么要这样耍我?」

他似乎被我眼中的恨意灼伤,眉头紧皱:

「我没有,那花本就是要送给你的。」

「可如果当时你也在王府,你真的不会拿它去救崔文莺吗?」

他沉默了,没有回答。

我后退两步,慢慢冷静下来。

错的是我,我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。

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,已经不重要了。

重要的是,那株本该救我父亲的药,已经被毁了。

16

我打了崔文莺之后,立刻动身,

一边安排人四处寻药,一边亲自进雪山采摘。

大夫说过,他曾在那里见过雪莲的踪迹。

求人不如求己。

幸运的是,在冰天雪地中熬了三天三夜后,

我真的找到了它。

在那片刺眼的白雪中,我冻得手脚僵硬,

晕过去前,看到的是同样狼狈的萧璟淮朝我奔来的身影。

或许是出于愧疚,他也进山寻药,还正好把我带回了王府。

至于我打崔文莺的事,

平南王考虑到她是因怨气才毁了雪莲,

而我则是救父心切,一时冲动才动手。

父亲既然已经救回,崔父也在求情,

他便对我们两人各训斥一番,草草了事。

这笔账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翻篇了。

崔文莺若还敢提这事,莫非是嫌自己被打得不够狠?

她难道不知道,我最记仇了吗?

我笑眯眯地看向她,语气轻快:

「那便祝你好运。」

17

平南王妃感念这可能是大家在邕州度过的最后一个元宵节,

特意等到十五之后才启程进京。

元宵当晚,府中女眷齐聚,一同外出赏灯。

不出所料,在府外,我又见到了盛装打扮的崔文莺。

「璟淮哥哥!」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,想挽住他的手。

萧璟淮往后退了一步。

他知道,如今府中风评复杂,无论为了我这个妻子的面子,还是他当初的承诺,

他都该与崔文莺保持距离。

在昏暗的灯笼下,崔文莺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,

但很快又恢复笑容,像只欢快的夜莺,继续围着他转。

见她收敛,萧璟淮叹了口气,没有再躲开。

18

邕州的花灯很美,看灯的人也多。

人潮拥挤,摩肩接踵。

我很快就被落在了后面。

我透过繁杂的灯火望去,

前面三人并肩而行,崔文莺和萧瑜正热络地聊着往事。

萧璟淮走在一旁,偶尔应和几句。

画面温馨,像一家三口。

这样的场景,在过去的五年里,我已见过无数次。

第一年,我提醒过萧璟淮,如果想在外头扮演恩爱夫妻,

他这个夫君最好与别的女子保持距离。

可他皱眉看我:「我们十几年都是这样相处的。

苏杳杳,我早就说过,除了正妻之位,你别无资格要求别的。这不是你吃醋的理由。」

好,我收回,我闭嘴。

想想也是,人设归人设,可整个邕州都知道我与他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个幌子。

既如此,也没必要掩饰。

我便心安理得地落在后头,自己一个人也乐得自在。

这种三加一的模式,从此成了我们出行的固定搭配。

五年里,萧璟淮从没有回过一次头。

这一次,也一样。

19

被人流与侍从冲散,又被推搡跌倒时,

我的头重重磕在路边一个糖人摊的桌角上。

喧闹的人群中,我蜷缩在角落,

剧烈的疼痛从脑后传来,耳朵嗡嗡作响,视线也模糊不清。

在晕眩的视野里,我看到前方的萧璟淮似乎停下了脚步,

焦急地在人群中张望,似乎在找什么人。

然而,突然有人高喊:“抓人贩子!”

整个灯会瞬间混乱起来,哭声、喊声、叫卖声、尖叫此起彼伏。

一队匪徒突然冲出,直扑人群。

王府护卫迅速护住萧瑜,崔文莺紧紧抓着萧璟淮的手不放。

他一手持剑,一手将她护在怀里。

在他们周围,鲜血飞溅,画面竟带着一种血腥的美感。

若我不是身处其中,若不是生命受到威胁,

我或许会欣赏这一刻的“浪漫”。

等刺客被制服,我已经不知被踩了多少脚。

是那张桌子救了我。

外面在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,我和卖糖人的小贩则沉默地蹲在桌下,面面相觑。

等到人群终于散开一些,我钻出来,伸手想向萧璟淮求救。

可他却牵着崔文莺的手,从我面前匆匆跑过。

他们一路狂奔,仿佛这世上再无旁人。

崔文莺似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。

我听见空气中传来她清脆的笑声:

「璟淮哥哥,这像不像我们当初一起从匪徒窝里逃命的场景?」

也许是回忆起了旧时光,萧璟淮冷峻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。

卖糖人的小贩看着我那只伸出去又缩回来的手,笑道:

「姑娘一看就没经验,这种时候,情人眼里哪会看到别人?你怎么会去求他们?」

我沉默片刻,轻声道:「可能……那个男人,是我夫君。」

20

小贩顿时闭嘴,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。

那天晚上,我带着一身伤,还有小贩卖糖人时送我的一串糖人,一瘸一拐地回了王府。

萧璟淮还没回来。

碧青给我涂药时一边掉眼泪,一边骂萧璟淮不是东西。

半夜,安抚完崔文莺的萧璟淮才听说我受伤的事。

他神色有些懊悔:「我以为你嫌无聊先回去了。」

我只是笑着指了指头上的伤口,

「萧璟淮,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过日子,不会影响我们?别自欺欺人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在邕州最后的日子平静而乏味,

却又夹杂着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。

也许是因为愧疚,那之后崔府再以崔文莺做噩梦为由请人,萧璟淮都一概拒绝了。

他开始围着我转,似乎真的在学着,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丈夫。

一直到进京的路上,他都对我照顾有加。

几位嫂子看得稀奇,纷纷打趣我:

「杳杳,进京之后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吧?」

我微微一笑,确实——

好日子,要来了。

21

宫宴这一天格外热闹。

曾经气势逼人的平南王,如今坐在皇位上更显威严。

酒过三巡,皇帝忽然点了我的名字。

「你父亲立下大功,上次平关山一役,也因你献策才扭转局势,助大军连破三城。

朕曾答应你一个愿望,苏氏,你可有什么所求?」

全场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。

崔文莺神情紧绷,拳头攥得死紧。

这几日萧璟淮对她的冷淡已让她焦虑不已,此刻她几乎是在等我宣判她的命运。

萧瑜则满脸不忿,瞪着我时眼中满是愤怒。

几位嫂子眼神中透着羡慕,萧璟淮则神情复杂。

在这属于苏家和我苏杳杳的胜利时刻,

或许萧璟淮也在回想当初被强行赐婚时的不甘与愤怒。

而我只是看了眼父亲,与他对视一笑。

然后,我郑重地行了一礼,语气轻松地说:

「请父皇赐儿媳一纸和离书。」

22

空气静了一瞬,随即全场哗然。

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
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,我竟然在最后一刻选择放弃?

但我继续说道:

「母亲临终前曾编撰半本《山川异闻录》,完成它,是她毕生心愿。

父亲也早有归隐之意,但因身体欠佳,身为他唯一的女儿,杳杳愿陪他走遍山河,完成母亲遗愿。」

这是我与父亲共同商议的结果。

苏家最初涉足商道,是因为母亲热爱游历四方。

父亲为陪她,她想去哪儿,生意便做到哪儿。

世人只道商人逐利,却不知我们也重情重义。

母亲去世后,父亲早已看淡世事,之后种种,不过是被乱世所迫。

有人向往权势高台,也有人只愿闲云野鹤。

苏家,本就与世人想象的不一样。

当年我嫁入王府,不为权势,只为求一份安稳。

若我与萧璟淮相处和睦,哪怕皇家难处,我也会陪他一路走下去。

可五年过去,我们始终没有生出感情,

那我自然愿意回归最初的愿望,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。

战事结束后,当我第一次提起想离开王府时,父亲只是叹了口气:

「齐大非偶,我早该想到的。」

平南王登基后曾向父亲抛出橄榄枝,许以户部要职。

若我留下,出于对女儿的疼爱,他即便不愿,也会为我在官场周旋。

但得知我的心愿后,父亲直接向皇帝请辞。

他性情豁达,说苏家剩下的财富,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。

如今天下太平,正好踏遍四海,享受山河美景。

若将来有缘,也可另结良缘,不必困于皇家恩怨之中。

23

帝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。

「你确定?你可知道,一旦朕下旨,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。」

萧璟淮忽然站出来,打断了我们的对话。

他看向我时,眼神竟带着一丝哀求。

「父皇,儿臣认为,即便不和离,也可以游历山川,完成典籍。」

场中一片寂静,众人目光闪烁。

崔文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眼中浮现狂喜。

我摇摇头,语气平静:

「我与父亲一旦离开,恐怕此生再难回京城。

私以为占着五皇子妃的位置,实在羞愧。杳杳不愿耽误五皇子。」

我们各执一词,僵持不下。

皇帝沉吟片刻,缓缓开口:

「既是关乎人生大事,朕允你们夫妻回去商量。

七日后,在诸位皇子的封王典礼前,告诉朕你的最终决定。」

24

「为什么要和离?」

回到京城的五皇子府,萧璟淮目光紧锁着我,执着地追问答案。

「因为这本就是一场强求来的婚姻,你不喜欢,我不快乐。

放你自由,不好吗?」

他却觉得不好。

「我说过,我们可以重新开始。

若你在意崔文莺,我可以告诉你,我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,

一直以来的照顾,只是出于恩情与责任。

若你实在不愿接受她,我可以不娶,让她以恩人的身份另嫁他人。」

直到此刻,他才终于向我袒露真心。

然而……

「萧璟淮,既然你可以这样处理,那为什么当初你就是不肯松口,非要娶她?」

他沉默了,没有回答。

我笑了笑,继续说:

「因为你就是在欺负我。

从这门亲事一开始,你心里就憋着一口气。

你恨苏家强求姻缘,也许也恨你当时被父亲换取利益,恨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
你觉得我不会离开你,所以我这些年被你无视、被你伤害,你都不在意。

你明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,知道我和崔文莺的冲突,却始终不作为。

萧璟淮,因为在你心里,我就是不配,甚至比不上崔文莺重要。

我出身低微,所以该忍、该让、该退。

连你说的‘好好过日子’,也不过是一种施舍。

你放下心结,我就该感恩戴德地接受吗?

我见过真正的夫妻恩爱,知道什么是平等、尊重、彼此珍惜。

我觉得,我值得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我、尊重我的丈夫。」

那天,我和萧璟淮不欢而散。

他不愿放手,我不想留下。

深夜,他醉醺醺地闯进我房中,一把抱住我,突然哽咽出声:

「没人教过我该怎么爱人,苏杳杳,你教教我,好不好?」

他眼底通红,声音沙哑:

「还是你根本就没试过接受我,没想过与我白头偕老?」
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,轻声道:

「好,那这七日,我们当一对普通夫妻,如何?

没有别人,只有你我。」

25

我和萧璟淮定下了七日之约,试着放下过往,看看这段婚姻是否还有挽回的可能。

这几日,他要么待在府中练剑、陪我看话本,要么带我出门逛街、爬山。

崔文莺来过一次,被萧璟淮以“有事在忙”为由挡了回去。

第七日,是我的生辰。

天公不作美,清晨便下起了绵绵细雨。

萧璟淮一早有公务要出门,临行前亲了亲我的额头,说晚上会早点回来,还说有惊喜要告诉我。

我目送他冒雨离开,他走了几步,又回头看了我一眼,朝我挥手,示意我进屋避雨。

我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,眼神温柔。

但我心里清楚,他今晚不会回来了。

崔文莺坐不住了。

因想与他二人独处庆生,这次生辰并未大办。

夜幕降临,宴席已备,酒也温好。

约定归来的人,却迟迟未见踪影。

我独自入座,不再等待。

将饭菜移到湖边的凉亭,自斟自饮,直到夜深才离开。

二十一岁一个人过的生辰,我不觉得孤单。

因为我知道,今后我还会迎来许多美好而自由的生辰。

26

第二天再见萧璟淮时,

我刚拿着一道圣旨从养心殿出来。

我们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视,谁都没动。

他脸色苍白,嘴唇微微颤抖:「我来晚了,是吗?」

我轻轻一笑,语气平静:

「没办法呀,萧璟淮,你怎么总是失约呢?」

我知道,昨晚他刚出宫,就被崔家人拦住了。

崔文莺自觉将被抛弃,一时想不开,竟服毒自尽。

人命关天,他不得不去。

所幸抢救及时,她没有死。

可只要他一松手,她便哭得撕心裂肺,情绪崩溃,再次寻死。

他只能陪着她,直到清晨。

他苦笑,低声说:「对不起。」

我举起手中的圣旨摇了摇,语气淡淡:

「其实我一直想说,我真不太喜欢听‘对不起’这三个字。

我更想要的,是被对得起。」

27

皇帝最终批准了父亲的辞官请求,也准了我的和离书。

但坚持封赏苏家一个有名无实、只享俸禄的爵位,又赐了我县主之名。

让我们父女奉旨编书,名正言顺。

不威胁朝廷,不贪图功名,又有昔日襄助之恩,

只要今后不犯大错,我们父女的日子便无忧无虑。

碧青高兴地收拾行李,笑说要去仗剑天涯。

离开了王府和皇家,她也终于自由了。

之后的许多年,我陪着父亲走过了许多母亲曾在书上标记、想探索的地方。

在父亲临终前,《山川异闻录》终于完稿,他含笑离世。

而我,在那之后继承了父母的意志,

将脚步迈向更远的地方——

比如,那片辽阔无垠的大海之外。

28

崔文莺最终还是没能嫁给萧璟淮。

崔家虽然后来归顺王府,但当初的摇摆不定,早已在皇帝心中留下阴影。

新皇登基后,自然不会再允许崔家女入皇家门。

这其中,也少不了萧璟淮的生母——连妃的推波助澜。

过去五年,她从未为难过我,态度始终不冷不热。

可如今平南王已登帝位,皇子们的岳家各有势力,

她自然也希望儿子能迎娶更有助力的高门之女,让我主动放手。

连妃为了让我安心和离,还特意提及崔文莺曾害我父亲一事,

并许诺绝不会让崔文莺进门。

萧璟淮对此也默认了。

听说崔文莺之后还试过几次自残,逼萧璟淮回心转意。

可这次,他只派了太医过去,再未亲自探望。

新皇登基后,七位皇子都将封王,王妃之位自然也要重新安排。

至于萧璟淮,他得与那位等了他五年的“心上人”好好谈一谈了。

萧璟淮颓废了一阵,主动请命去了边关。

连妃原本想为他另择高门儿媳的愿望落空,

后来反倒写信希望我与他重修旧好。

我当然没有回应。

苏家人有个原则——从不吃回头草。

29

平南王在位十多年,

但继位的却不是当年最受瞩目的大公子,

而是低调多年的三公子。

皇位更替,向来血腥无情。

先皇的儿子们,如今只剩四五人。

远在边关的萧璟淮,反倒避开了这场争斗。

有时我会想起当年王府里那些一起赏花、吃酒、斗嘴的妯娌们。

不知她们如今是否也在深宫之中,疲于应对权谋与争斗?

我很庆幸,自己当年及时抽身。

其实后来,我还见过萧璟淮一次。

是在西北的雪山上。

他带兵追捕一只狼,而我则是为补充书中插画,来此考察地形。

再见我时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惊喜。

可在看到我身旁的另一位高大男子后,那光芒迅速黯淡下去。

多年未见,我们已经可以平静地彼此问候。

离开后,身旁人问我那是谁。

我轻声回答:

「是一个曾经认识,却还未来得及真正熟悉,就已错过的故人。」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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